「前辈！！下周见了哦！」
「嗯……再见」
对着远去的晓莹招了招手，我回到，这个小鬼，临走之前又让我的钱包进行了强行减肥……
一个冰淇淋怎么可能这么贵！这可是我一天的饭钱啊！！
「路上小心点……过马路要注意车哦……」
提醒着那个蹦蹦跳跳着远去的身影，我无奈的说道
「知道了哦！前辈！可别忘了每天睡觉前要想咱三次的说！」
你可以走了！我才不是萝莉控呢！
「那……既然这样，志文，我也该走了呢……」
身边的刘雨拍了拍我的肩，对着我道别，便向着来接他的豪车走去
「快走！变态富二代……别拿你的土豪之气在咱的面前晃悠……有多远走多远，你走不走关我何事……」
「……挚友……你这么说我，我可是会伤心的……」
……把你的眼神收起来，你这是在玷污可爱的流浪狗……
「好啦好啦……快走吧，我也要回家了……」
摆了摆手，我打趣道
刘雨听了，微微一笑，靠着半开的车门对着我
「不过……志文，今天的你，很绅士哦，gentleman……」
「……」
我没回答，转身，对着他摆摆手，自己向着屋里走去
「走吧，都已经下班了，走吧……我也该收拾下东西，回家了……」
之后，我再没听见刘雨回话，只有车门被关紧的声音传到我这
没有回头，径直的走回店里落日的斜晖倾洒在这片大地上，咖啡厅里，显得有些昏暗
整个大厅只剩下了两个人……店长，和那睡倒在座椅上的妹妹
不过，今天，真的是辛苦她了……一曲《致爱丽丝》弹下，我能感觉到她的精神在看到我的瞬间放松了下来，她很努力……我知道，以至于她刚刚回到座位上便倒头睡了过去，睡倒在一片掌声之中
她的同学们见她的心情已经安定了下来，便把她交给了我。
三人早早的离开了，本来还想多待一会的她们，迫于家长的威逼，不得不离开，唉～这应该就是只有我与妹妹两人生活的好处了吧……我长舒了口气
「喂，工读生……你还不回家吗，都下班好久了……」
一边收拾着这间屋子，店长一边抬起头，问我
「我？我再等等吧……」
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妹妹，我耸了耸肩，回了店长
「那……要不要考虑帮我收拾一下这家店呢，先说好，没有加班费哦……」
「呃……我可以说不吗……」
「不可以哦……」
这女人果然是微笑的恶魔！！
虽然这么说，可我还是拿起了拖把，帮着店长打理起整间屋子
「说起来，当时还要谢谢店长你的燕尾服呢……」
突然，我想起来了什么，对着店长道谢道
「没事，谢什么……你是我店的员工……我借你东西吸引顾客是理所当然的，而且，事实证明，我借你没错……」
「……感情我是用来吸引顾客的……」
「哎？不是吗……」
我嘴角抽了抽，放下了拖把，就地坐下
「我不干了！我要辞职！」
「工资是按月结算的哦……」
「……」
我无言以对，默默的拿起了抹布，擦起了桌子……我输了
不过，咖啡厅不算大，清理起来也不算费事，基本上过了不长时间就打理完毕，屋子，又回到了早晨开店前的状态
「呼——」
悠悠的吐气，店长擦了擦额头的汗，她已经换回了便服，一身黑色的着装，伴着长发，不加修饰的点缀，显得异常成熟
「好了哦……工读生……已经可以回家了」
撩着头发，她对我说道
「哦……」
我应了一声，走向了妹妹，准备叫醒她，我伸出手，但却停在了空中
「怎么了……」
见我没有动作，店长像个女孩子似的，好奇的走了过来，见我直勾勾的盯着角落的钢琴，不由得弯起嘴角
「你……想弹吗……还是说，只是看看，却一点不会……」
「我觉得你说我不会是对我的侮辱……想我妹的钢琴，可是我一手教出来的……」
不屑的回了店长一眼，我踏上了钢琴待的这个小舞台
坐下，双手放在琴键上，感受着这份时间的冰凉
「我记得……工读生你……是叫蒋志文吧……」
店长突然叫出了我的名字
话说你是我上司吧！这个不肯定的语气你一定是没记住我的名字，对吧！！你这个连员工名字都记不住的上司还要着有什么用！！
我没理她，算作是我的默认
「现在网上也有一个闹的沸沸扬扬的蒋志文呢……或许不是你……可，他，也是一个不良少年啊……」
店长靠在了钢琴的一边，侧着头看着我
「是一个ID叫「江城不夜雪」的人传开的，已经转疯了哦，因为几年前的聚众斗殴事件……」
我的事……是两年前的……吗
「……」
我没说话，只是盯着她的双眼，对视着
「哎呀，你其实不用太紧张，在这里你是我的员工，我是不会嫌弃你的……」
「这样啊……那，我也不常上网，店长既然知道两年前那蒋志文的事，就和我讲讲呗……」
我说着，低下头，用手指敲着琴键，发出了不规则的声音
「……你觉得，还用我讲吗……」
她也回过头，不在看我
「我还没说是几年前的事，你就自己承认了……而且你说自己不上网，那就有两种可能，你在撒谎……或是，你就是那个蒋志文……」
我手指顿了一下，随后又继续敲着琴键
「哎呀～店长套人话的功夫不可小看呢……」
「不……这是你自己说的罢了」
「所以呢……没错，我就是两年前那个蒋志文，那个聚众斗殴的不良少年……然后呢，您，为了这家店的声誉，要我辞职……」
我回着她的话，这种事我见得多了，也不足为奇了，毕竟，没人会喜欢一个坏人……
「不……要是让你辞职的话，我早就辞掉你了……」
哎……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……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店长
「我关心不是你的事……而是她的，虽说对你也有些兴趣……」
店长对着在一边睡觉的妹妹努努嘴
「妹妹？」
我彻底愣住了，这和我妹有什么关系
「是啊，原来早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……不过，今天见到这孩子时，我就突然想了起来，在那时我很关心的一件事」
「什么事……」
我隐隐知道了什么
「就这么和你说吧……两年前的青少年钢琴大赛，我和我老公一起去看了，而我老公，他是赛场的评委之一……」
果然……我没猜错，店长她，肯定知道些什么
「我老公很喜欢钢琴，那身燕尾服就是他的，当时，他和我说过，非常看好的参赛选手就是一个女孩和另外一个男孩子……他还说，今年的第一，一定会从这两个人中角逐出来……当然，这两孩子也没让他失望，双双进入了决赛……可是，在比赛的当天，男孩缺席，女孩更是在演奏到一半时突然离场……最终，导致整场赛局崩溃……而冠军，则是落到了第三名的手里……」
「……」
我没有说话，静静地听着店长在说
「我老公他从那以后就一直很好奇那个女孩究竟为什么会半道退赛，而且之后的每一届比赛，都没再看见这个女孩的身影……后来，他就打听了当时比赛的其余评委，最后知道了，一个事实……」
店长的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
「那女孩和缺席的男孩，是兄妹……一对天才兄妹，四年前转来之后就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天才们……」
「天才吗……」
我瞥了妹妹一眼，她，才是真正的天才吧……
「我和老公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家庭状况，才导致他俩纷纷退出了这个圈子，或者说，是离开了这个城市……但结合今天的一切事情来看，似乎……没那么简单吧……」
我没动……因为店长都说中了……一切
「可是……」
我开口
「我的妹妹可是天才少女，而我，只是个废柴老哥……她是天之骄女，但现在的我，只是个不良少年……」
她没接我的话，只是将下午我放在钢琴上忘拿掉的手帕重新拿了起来，丢给了我
「弹一曲呗……」
听着她的话，我用手帕擦了擦手，便又搭在了琴架上
「好啊……可我不想弹什么高雅的音乐……可以随意吗……」
「请吧……我想看一看两年前的女孩的哥哥……现在，怎么样了……」
「好……那，一首《夜的钢琴曲》……敬请聆听」
我应着她的话，手指攀上了音韵精灵的躯干，轻轻的抚摸着
倾泄……一时间，算不上起伏，可是却清晰可闻的声调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回荡……
「天才少女……吗」
她接着刚才的话又说了起来，盯着妹妹的睡脸
「天才少女有着一个天才老哥，凡事了解她过去的人都知道，她是一直走在这个哥哥的背影之下，一步一步，不紧不慢的跟着……因为这个哥哥便是她的方向，便是她的整个世界……但是，忽然有一天，当哥哥这座大山轰然倒塌，被俗世掘平的时候，她，也暴露在了荒野之中，开始迷失了方向……开始走不出自我，在原地打着转……最后，走投无路的她选择了封闭自我，隔绝着世界……因为她感觉，是自己被丢弃了，被自己最爱的哥哥丢下了……」
店长的话逐字逐句的砸在我的心上
咬牙……松开……咬牙……松开
「呼——」
最终，还是一声叹息淹没在了悠悠的琴声中，我……果然还是瞒不了店长……
「店长说的没错……可真是厉害啊……」
肢体早已记忆了每个音符的方向，无需刻意的操控，任由心灵在低语，演奏……
「两年前……那场比赛，我呀……和妹妹都约定了好多次……我们说好了，这次比赛，第一归她，第二是我，我们要一直在一起，要永远不分开，约定着……两人一起闯出比赛，一起闯出这个狭小的城市，一起闯入世界乐坛……但……是我先毁的约，是我先反悔的……我能想象到，当我缺席之后……曾经十分依赖我的妹妹，在我没到场的情况下，是背负着什么去演奏的……她……在我眼前，就像个离不开我的孩子一样，一旦我离开，她独自一人陷入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时，便会多么无助……可我当时……真的忽视了她……忽视了这个我最重要的妹妹……」
我看了一眼被我琴声吵的频频皱眉的妹妹，深吸了口气
「因为故意伤人，聚众斗殴，但还未成年……我被送入了少管所……妹妹当时正在比赛，凭借着她最后的一丝勇气在证明她可以独立的时候……这个消息却突然飘入了她的面前……父母告诉她我的事后，她便像疯了一般冲出了赛场……完全的丢下了比赛，之后，她，便再也没有碰过钢琴，远离这一切她曾拥有的光荣，因为她怕，怕再次接触这些事物后，我会像当时一样离开她……而从那以后，我就再也没见妹妹笑过……」
「那你不要再当不良不就好了吗……而且……你非要去打那次架不行吗……有什么东西能比当时和你妹妹的约定更重要呢……」
「有……」
我回答
「……」
她没说话，看着我，我也同样看着她，手中的琴键还在敲打着，我开始回避这个话题
「从那时害她伤心开始，我就发誓，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，这是我的妹妹，我不会再让她受伤，我绝对绝对绝对要守护好身边的所有人……直到她愿意离开我为止……」
「可当时的我好慌……因为妹妹哭了……抓着我的衣服，一个劲的骂着我「笨蛋！」……但我却连句「对不起」都没有回她……我想，现在的她，一定还讨厌着我，所以才不想去触碰那个会惹她回忆颇多的钢琴，才一直不理我，拒绝着我……」
「拒绝？」
店长疑惑的问道
「你觉得她是在拒绝你吗？」
「不是吗……自从和我住在一起之后就一直很少理我……基本上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……」
「唉……我还能说你什么……我说，你也差不多该受不了他了吧……」
店长摇头叹着气，不明所以的说着，那语气明显不是和我说话
「……」
妹妹的身子抖了一下，接着又转过身子，继续睡着……应该是我的错觉吧……
「继续弹你的吧……工读生……一首曲子还没完呢……」
店长对我摆摆手，维持在靠在钢琴上的姿势，对我说着
我点点头，继续手指在琴键上的跳跃
「对了，店长……我是说你老公……为什么，会这么喜欢钢琴呢」
「我老公……他呀……曾经和我说过……钢琴，是弹给那个愿意听你弹的人听的……不论你弹的是好，是坏，是天籁，亦或是嘈杂……她或他，总是会用心的去听着你心的声音，而且，对于弹钢琴的人来说呀，总有一个人，会让你想独自为她弹奏一曲，只有两人，你弹……她听……一切都不需要交流，因为对两人而言，早已明了了不是吗……」
「……」
是啊，我在祈祷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，我想做的事，早就心知肚明了啊……还用的着迷茫吗？现在的我，并不是一个人，我还有妹妹，我……还有她……
「喂，我说，工读生……」
店长再次叫住了我
「干嘛」
「你，要不要考虑来我的店里……作一名真正的管家呢……」
「……我……」
我忽然笑了，不知为何，控制不住，想笑，回应着店长的目光
「我才不要呢！」
傍晚，夕阳斜着爬进了屋内，空荡荡的屋子显得偌大无比……整间屋子俨然只剩下了我，妹妹，店长三人，与一架钢琴……
我在弹着，店长靠在琴边，妹妹谁在桌子上，静静的
屋子一时间玄妙起来，金黄色与灰色交织着一切，窗框的阴影落在了指间，与黑白的精灵们共舞着
没人说话，任由时间从指缝里汹涌的流走，斜晖过尽余巷，日未沉，却似夜的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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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沉着脸，快要昏倒在地平线之下……
我推着我的宝车，后座上坐着妹妹，我们一语不发的向着家走去……
「……哥」
忽然，她先开了口
「我们……回家吧……」
我回头看向了她，最后一抹斜昏的日光在她的面庞上消逝……最后，只剩下了那双晶莹的目光直视着我
「嗯……我们，回家……」
说着，我踏上了车子，骑起，用力的踩着踏板，向着太阳沉下的方向转去
腰上，一双手轻轻的，却紧紧的搂住了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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